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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4日，在约翰内斯堡，骚乱事件遇难者家属神色悲痛。| 新华社

近日因前总统祖马入狱，祖马家乡夸祖鲁纳塔尔省7月9日开始出现骚乱,骚乱随后蔓延至南非经济中心约翰内斯堡所在的豪滕省等地，演变成该国近年来最严重的连续暴力事件。据南非官方公布的最新数据统计：几百家店铺、购物中心与工厂被洗劫一空并遭纵火，死亡人数已攀升至212人，2550余人被捕。

祖马近年多次拒绝调查他执政期间腐败案的委员会传唤。南非宪法法院今年2月要求祖马赴这一委员会作证，祖马仍不配合。宪法法院6月29日裁定祖马藐视法庭罪成立，判处他15个月监禁。祖马本月7日向警方投案，随即服刑，引发示威。

在对造成这一乱局的背后深层次原因进行分析时，大多数人会归咎于南非的社会和经济问题，诸如人民长期因贫困、高失业率和新冠疫情蔓延累积的愤怒等。但是，这些分析若忽略了祖马与南非执政党——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简称“非国大”）的恩恩怨怨及其与暴力事件的关系，就无法看透其中的真正原因。

首先，此次暴力事件反映了非国大中央与部分地方实力派之间失衡的关系。自1994年非国大上台以来，南非人口大省夸祖鲁-纳塔尔省一度是在大选中连威望高如曼德拉都拿不下的“硬骨头”。因此当时的非国大虽然执政中央，却无法在全部9个省实现执政“大满贯”，而只拿到了8个省的地方执政权。

夸祖鲁-纳塔尔省是南非第一大黑人部族——祖鲁族的主要聚集地，祖鲁族还是南非第一大族群，约占总人口的1/4。夸祖鲁-纳塔尔省之所以后来转变为非国大的政治地盘，出身祖鲁族的祖马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祖马亦成为夸祖鲁-纳塔尔省乃至祖鲁族的主要代言人。加之后来祖马担任了近10年的总统，利用职权给自己的地盘提供了不少好处，由此更形成了一种政治人物与其地盘之间利益盘根错节的关系。

所以，无论祖马在台上还是下台，他最忠实的支持者始终是来自夸祖鲁-纳塔尔省及其他祖鲁族人口占多数的南非地区。而这些地区恰恰是此次骚乱事件发生最早、破坏最集中的地区。

其次，此次暴力事件进一步凸显了南非政府的国内治理能力受新冠疫情影响的不足。多年来，南非一直存在着失业率高、领取政府救济的人口比例高、犯罪率高的问题，政府财政因此较为吃紧。新冠疫情迫使南非政府不得不采取财政支出上的紧缩措施。例如，今年新通过的2021财年政府预算案就将2021财年警察部门的拨款削减了150多亿兰特（约合67.4亿人民币）。本来，南非警察因国内犯罪率高、示威频发已面临应对能力不足的困难局面，预算被砍则更削弱了其应对国内暴力事件的能力。

此外，政府对穷人的福利救济也缩水甚至取消了不少，这更导致了大量一无所有的南非贫民不得不铤而走险。笔者的一位南非当地朋友就表示：有消息显示，此次骚乱中真正为祖马出头的死忠力量可能最多只占10%，其余90%的暴徒更多是浑水摸鱼或为生计所迫者。

总之，南非此次骚乱之所以规模罕见、破坏极大，既与南非国内政治的种族-地方派系复合结构这一隐性原因密切相关，更与新冠疫情这一显性原因有着密切的关系。两者一内一外、一隐一显，共同助长了此次骚乱。

文献来源：文汇报，7月20日